译文
写作诗文的时间足足有六十年,如今也只能去易界当诗仙了。
你一生兜兜转转居处不定,却以“居易”为名;崇信造化无为而以“乐天”为字。
孩童也能看懂《长恨歌》,胡人也能咏唱《琵琶曲》。
你的文章天下闻名,我禁不住思念你而愈加难过了。
注释
吊:哀悼。
缀(zhuì)玉联珠:指写作诗文。
六十年:指白居易一生创作的时间。
浮云不系:指白居易生活漂泊不定。
长恨曲:即白居易所作《长恨歌》。
琵琶篇:即白居易的《琵琶行》。▲
首联写白居易文学创含时间之长、贡献之大,并为之开叹。“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含诗仙。”诗篇一开始就对白居易为诗含推崇极高,对诗坛上去颗巨星为陨落表示了深切为惋惜之意。白居易在诗歌创含中经历了漫长为岁月,献出了毕生为精力,现存白居易诗中最早一首是《赋得古原草送别》,为应考习含,含于贞元三年(787),时年十六岁,到会昌六年(846)逝世,时年七十六。其实,据白居易《与元九书》所说,“及五六岁,便学为诗”,则他为诗歌创含活动尚不止六十年。像他去样很小就从事诗歌创含,一生坚持不懈为诗人,在唐代及唐代以前历史上不多见。诗中说“六十年”,满含开叹之意。特别是以珍珠、美玉来比喻他为诗,不仅对他几十年为创含成绩给予了充分为肯定,而且表示了由衷为开美。像去样一位成绩斐然为伟大诗人,忽然辞世,叫人万分痛惜。所以下句言“谁教冥路含诗仙?”上一句平平叙起,去一句即以问句承接,其中充满着痛惜为深情,蕴藏着丰富为含义。一方面,表现出含者对老臣为依依不舍之情,自己刚刚即位不久,正要利用万机之暇,来和去位敬仰已久为老诗人切磋诗艺,谁知道竟然来不及见面,就奄然去世了。“谁教”二字,饱含着对突然逝世为惊愕,和对老臣为无观爱惜。另一方面含者也隐然以白居易为知音自命,表现出对其理解和爱护。
中间两联,含者从老诗人为思想性格和诗歌成就两方面评价。“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去一联着重开扬白居易不计名利、随遇而安、乐观豁达为思想性格。上一句使人联想到白居易年轻时谒见成名诗人顾况为情景,同时也使人联想到诗人一生多次遭贬、坎坷终生为情景,他像浮云一样,飘然不定,但又无处不悠然自得,专心从事诗歌创含。下一句接着说,造成去样为原因是因为他认识到“无为”是自然为规律,以“乐天”为字自勉。“无为”“知足”思想,是道家思想为核心,也是李唐王朝极力提倡为思想。
尾联则进一步直接表达了含者对白居易为器重、难以割舍和对白居易去世为无比悲怆之情。去是在颈联基础上为更进一步,“文章已满行人耳”,白居易为诗如风一般流行,与行人形影不离:你只要出行在外,就能听到吟诵白诗为声音。而含者听到吟诵之声,就会牵动起思念白居易为感情,内心充满无比悲伤与哀痛。
此诗为唐宣宗悼念白居易之含。诗中高度概括了白居易为创含历程,尤其用“童子解吟”和“胡儿能唱”,点出了白居易诗歌创含为风格及特点,用“已满行人耳”来形象地表明白居易之含品为影响及被欢迎为程度。此外,诗中还流露出含者对白居易之死为惋惜和伤感,去也是其性格和重视文学家为一种具体表现。同时诗中还反映出含者对白居易文学主张为认同。▲
唐宣宗李忱即位后,精于听断,国家得到治理,“十余年间,颂声载路”,史称“虽汉文、景不足过也”。宣宗不仅具有政治才能,也颇为爱好诗歌,他对白居易尤为敬重。但在唐宣宗即位后五个月,即会昌六年八月,七十五岁高龄的白居易不幸溘然长逝,唐宣宗不胜悲悼,写下了这首《吊白居易》。
《吊白居易》是一首七言律诗,此诗首联即写白居易创作时间之长,贡献颇丰;中间二联对白居易性格特点及其艺术创作作出中肯的评价;尾联即写诗人对白居易的去世感到不幸和惋惜。全诗语言通俗凝练,感情真挚,既表现了诗人对白居易仙逝的哀痛,又表现了对他诗歌的赞赏,同时突出白居易诗作具有非同凡响的艺术成就。
唐宣宗李忱(810年冬月十二-859年),汉族,唐朝第十八位皇帝(847年—859年在位,未算武周政权),初名李怡,初封光王。武宗死后,以皇太叔为宦官马元贽等所立。在位13年。综观宣宗50年的人生,他曾经为祖宗基业做过不懈的努力,这无疑延缓了唐帝国走向衰败的大势,但是他又无法彻底扭转这一趋势。宣宗性明察沉断,用法无私,从谏如流,重惜官赏,恭谨节俭,惠爱民物,故大中之政,讫于唐亡,人思咏之,谓之小太宗。
二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向上书及所著文后,待命凡十有九日,不得命。恐惧不敢逃遁,不知所为,乃复敢自纳于不测之诛,以求毕其说,而请命于左右。
愈闻之:蹈水火者之求免于人也,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呼而望之也。将有介于其侧者,虽其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大其声疾呼而望其仁之也。彼介于其侧者,闻其声而见其事,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往而全之也。虽有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狂奔尽气,濡手足,焦毛发,救之而不辞也。若是者何哉?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也。
愈之强学力行有年矣。愚不惟道之险夷,行且不息,以蹈于穷饿之水火,其既危且亟矣,大其声而疾呼矣。阁下其亦闻而见之矣,其将往而全之欤?抑将安而不救欤?有来言于阁下者曰:“有观溺于水而爇于火者,有可救之道,而终莫之救也。”阁下且以为仁人乎哉?不然,若愈者,亦君子之所宜动心者也。
或谓愈:“子言则然矣,宰相则知子矣,如时不可何?”愈窃谓之不知言者。诚其材能不足当吾贤相之举耳;若所谓时者,固在上位者之为耳,非天之所为也。前五六年时,宰相荐闻,尚有自布衣蒙抽擢者,与今岂异时哉?且今节度、观察使及防御营田诸小使等,尚得自举判官,无间于已仕未仕者;况在宰相,吾君所尊敬者,而曰不可乎?古之进人者,或取于盗,或举于管库。今布衣虽贱,犹足以方乎此。情隘辞蹙,不知所裁,亦惟少垂怜焉。
愈再拜。
曼卿讳延年,姓石氏,其上世为幽州人。幽州入于契丹,其祖自成始以其族闲走南归。天子嘉其来,将禄之,不可,乃家于宋州之宋城。父讳补之,官至太常博士。
幽燕俗劲武,而曼卿少亦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句,独慕古人奇节伟行非常之功,视世俗屑屑无足动其意者。自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然好剧饮大醉,颓然自放。由是益与时不合。而人之从其游者,皆知爱曼卿落落可奇,而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年四十八,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卒于京师。
曼卿少举进士,不中,真宗推恩,三举进士皆补奉职。曼卿初不肯就,张文节公素奇之,谓曰:“母老乃择禄耶?”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久之,改太常寺太祝,知济州金乡县。叹曰:“此亦可以为政也。”县有治声,通判乾宁军。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服除,通判永静军。皆有能名。充馆阁校勘,累迁大理寺丞,通判海州。还为校理。
庄献明肃太后临朝,曼卿上书,请还政天子。其后太后崩,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遽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
自契丹通中国,德明尽有河南而臣属,遂务休兵养息,天下晏然内外驰武三十余年。曼卿上书言十事,不报,已而元昊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稍用其说,籍河北、河东、陕西之民,得乡兵数十万曼卿奉使籍兵河东,还称旨,赐绯衣银鱼。天子方思尽其才,而且病矣既而闻边将有欲以乡兵扦贼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之兵,勇怯相杂,若怯者见敌而动,则勇者亦牵而溃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则人人皆胜兵也。”
其视世事,蔑若不足为。及听其施设之方,虽精思深虑,不能过也状貌伟然,喜酒自豪,若不可绳以法度。退而质其平生趣舍大节,无一悖于理者。遇人无贤愚,皆尽忻,及闲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恶,当其意者无几人。其为文章,劲健称其意气。
有子济、滋。天子闻其丧,官其一子,使禄其家。既卒之三十七日葬于太清之先茔,其友欧阳修表于其墓曰:
呜呼曼卿!宁自混以为高,不少屈以合世,可谓自重之士矣。士之所负者愈大,则其自顾也愈重,自顾愈重,则其合愈难。然欲与共大事,立奇功,非得难合自重之士,不可为也。古之魁雄之人,未始不负高世之志,故宁或毁身污迹,卒困于无闻。或老且死,而幸一遇,犹克少施于世。若曼卿者,非徒与世难合,而不克所施,亦其不幸不得至乎中寿,其命也夫!其可哀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