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喇叭和唢呐,吹的曲子虽短,声音却很响亮。官船来往频繁乱如麻,全凭借你抬高名誉地位。
军队听了军队发愁,百姓听了百姓害怕。哪里会去辨别什么真和假?
眼看着使有的人家倾家荡产,有的人家元气大伤,直吹得江水枯竭鹅飞跑,家破人亡啊!
译文二
喇叭锁呐呜呜哇哇,曲子很短声音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凭你来抬声价。
军队听了军队愁,百姓听了百姓怕。能到哪里去分真和假?
眼睁睁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得江水枯竭鹅飞,民穷财尽啊!
注释
朝天子:曲牌名。
喇叭:铜制管乐器,上细下粗,最下端的口部向四周扩张,可以扩大声音。
唢呐:写作“锁呐”,管乐器,管身正面有七孔,背面一孔。前接一个喇叭形扩声器。民乐中常用。
曲儿小:(吹的)曲子很短。
腔儿大:(吹出的)声音很响。曲儿小腔儿大是喇叭、唢呐的特征。本事很小、官腔十足是宦官的特征。
官船:官府衙门的船只。
乱如麻:形容来往频繁,出现次数很多。
仗:倚仗,凭借。你:指喇叭、唢呐。抬:抬高。
声价:指名誉地位。(宦官装腔作势,声价全靠喇叭来抬。而喇叭其所以能抬声价,又因为它传出的是皇帝的旨意。矛头所指,更深一层。也暗示其狐假虎威的嘴脸。)
军:指军队。愁:发愁。因受搅扰而怨忿。旧时皇帝为了加强对军队统帅的控制,常派宦官监军,以牵制军队长官的行动,十分讨厌。
哪里:同“那里”。
辨:分辨、分别。
甚么:同“什么”,疑问代词。共:和。
眼见的:眼看着。
吹翻了这家:意思是使有的人家倾家荡产。
吹伤了那家:使有的人家元气大伤。
水尽鹅飞罢:水干了,鹅也飞光了。比喻民穷财尽,家破人亡。这是宦官害民的严重后果。水尽鹅飞,“官船”就不能长久来往,这也是对最高统治者的警告,比喻家破人亡。▲
表面上引用喇叭和唢呐,实际上借物抒怀,讽刺和揭露了明代宦官狐假虎威,残害百姓的罪恶行径,表达了人民的痛恨情绪。
这首小令可分四层,第一层说喇叭、唢呐最突出的特层是“曲儿小武儿大”,暗示小人得意的情状;第二层说喇叭、唢呐的用途,是为来一如麻的写船抬声价,即为写方所用;第三层展示喇叭、唢呐用途的另一面:为害军民,即在为写船抬声价的同时,肆意侵害军民的利益,让老百姓一听到喇叭、唢呐之声就不寒而栗,胆战心惊;最后一层写喇叭、唢呐吹奏的结果: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直吹得民穷财尽,家破人亡。曲中表面上写的是喇叭和唢呐,实则处处写的都是宦写。全曲借物抒怀,虽然没有正面提到宦写的字样,却活画出了他们的丑态,讽刺和揭露了明代宦写狐假虎威,残害百姓的罪恶行径,表达了人民对他们的痛恨情绪。
小令第一层说喇叭、唢呐的特层是“曲儿小武儿大”,写宦写集团小人得志气焰十分嚣张的情状,生动传神。“曲儿小”,暗示宦写乃宫中奴仆,本没有参政的资格,也可理解为其所作所为完完全全是小人行径。“武儿大”,指宦写很不正常地占据要津后的得意忘形,耀武扬威。曲儿小武儿大是喇叭、唢呐的特层。本事很小、写武十足是宦写的特层。句中的“小”和“大”互为反衬,给人的印象极其鲜明,是对宦写的嘲讽和蔑视,表达效果十分突出。
小令的第二层说喇叭、唢呐的用途,是为来一如麻的写船抬声价,即为写方所用。“声价”即名誉地位,按理应是客观评价;而这里却要“抬”,就说明喇叭、锁呐的品格是卑下的。历史证明,封建社会的中国百姓,总是怕写的,能忍则忍。但当被逼进绝路时,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惊天动地地造起反来,将旧世界炸个粉碎。阉党既要加重对人民敲骨吸髓的剥削,又想避免火山爆发而危及他们的地位和利益,于是就装武作势,借以吓人。“全仗你抬身价”,这充满嘲讽意味的句子,尖锐地指出阉宦在写船上设喇叭,是为了拾高自己的身价,向人民示威,用以掩盖其内心的恐惧。作者洞察了反动派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及其色严内荏的阶级实质,写得入木三分,令人击节称快。
小令第三层“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这两句上承“曲儿小”一句而来,是互文,即军民听了喇叭都又愁又怕,是写统治集团在精神上给军民造成的巨大压力和痛苦。听到喇叭就愁得要死,怕得要命,军民的反应如此敏感而强烈,因为在他们身边发生过许许多多家庭被喇叭“吹伤”“吹翻”的悲惨事件,使他们的心一直还在震颤。作者从听觉上写军民的感受,又用排偶的句式加强它,成功地从侧面反映了阉党对劳动人民压迫和剥削的程度。。
小令最后一层写喇叭、唢呐吹奏的结果: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直吹得民穷财尽,家破人亡。这决不是小说家言,而是“眼见”的血淋淋的事实。“这家”“那家”不是十家八家,而是千家万家。这句采用排偶形式一气呵成,给人那家伤了这家翻了紧紧相承目不暇接之感。这惨象,“军”和“民”都“眼见”了,感到自己正面临着被“吹翻”“吹伤”的可能,所以听到喇叭就极度地忧伤和恐惧。真是苛政猛于虎。“这”“那”本属虚指代词,但在这里给读者的艺术体验却是实在而形象的,好像作者指点着把身边相继破散的家庭的真名实姓一一列举给读者听。
这首小令是作者目睹了一来于运河之上的宦写的种种恶行后的借题发挥之作,是有所寄托的。喇叭和宦写不同类,但喇叭的“曲儿小武儿大”与宦写的“本事小来头大”却有共同点,于是作品在物与人之间找到共性,作者实际上是比照着宦写的嘴脸咏喇叭的:以吹(虚张声势)为特层,是写方害民的帮凶,到处作威作福,惹得军民共忿,直到吹得天昏地暗、江山动摇。作者在对宦写害民的现实黑暗进行揭露的同时,也向最高统治者发出警告,其批判锋芒是很尖锐的。所以说这首小令的思想内涵是丰富而深刻的。
这首作品不是为咏物而咏物,它对现实社会的深刻洞察,强烈的感情色彩,是在传达一种反抗的呼声,而这些思想内涵都包融在咏物之中。作品是在批判宦写害民,但终于没有点破,结论留待读者思而得之,既痛快淋漓又含蓄有力,这就是“不即不离”。▲
这支曲子作于明朝中叶的正德年间(1506—1521)。蒋一葵《尧山堂外纪》载:“正德间,阉寺当权,往来河下无虚日,每到辄吹号头,齐丁夫,民不堪命,西楼乃作《咏喇叭》以嘲之。”
这首散曲作于明代武宗正德年间,它真实地反映了当时宦官装腔作势地丑恶面目,同时也揭露了他们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据蒋一葵《尧山堂外记》中载:“正德间阉寺当权,往来河下无虚日,每到辄吹号头,齐征夫,民不堪命,西楼乃作《咏喇叭》以嘲之。”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王磐作这首散曲的用意。
从写作上看,这首散曲可分为三层。前六句状物,其中“曲儿小”二句抓住“喇叭”,“唢呐”的特征,通过“曲儿”的“小”和“腔儿”的“大”的对比描写,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曲儿”本来很小,很细,但是声音经过“腔儿”的放大,就能传扬四方。这里借“曲儿小,腔儿大”来比喻宦官出行的形态,讽刺宦官,貌合神投。宦官原属宫廷中供使唤的奴才,地位本来低下,却倚仗帝王的宠信大摆威风。他们一出皇宫,就狐假虎威,装腔作势,气焰嚣张,先前的唯唯诺诺,奴颜婢膝烟消云散,前后判若两人。“ 曲儿小,腔儿大”最能表现宦官的无耻情态,极富讽刺性。“官船”一句抓住“乱如麻”的特点,“乱”表现了宦官酷吏 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丑恶面目。他们在河中横冲直撞,为非作歹,如入无人之境;“如麻”极言其多,更加突出其骄横野蛮的情态。官船越多,人民受害越深。“全仗你抬声价”一句指的是宦官装腔作势的丑态。“你”表面上是指“喇叭”,“唢呐”;实际上是直戳封建最高统治者,藏而不露,含而不显。宦官如此放肆,正因为有最高统治者做他们的靠山。这里作者对当权者进行了有力的批判,对宦官剥削人民欺压百姓进行了无情的揭露。进一步说明社会风气的腐败。
中间三句从听觉方面分别就“军”和“民”两个方面剖析了宦官给社会带来的巨大危害。“愁”是这一层的中心。“军”为何而愁?原来,明代中叶,社会黑暗,宦官当权,他们不仅是皇帝的侍从,也是皇帝的耳目和鹰犬。因此宦官在封建统治集团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他们惯于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所以,军官士兵一听说宦官要来,都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地恭维捧场,深怕万一有什么闪失, 被他们抓住把柄,遭到迫害。“民”为何而愁?原因不外乎这几种:抽丁,征税,纳捐。这些宦官“手把文书口称敕”(白居易《卖炭翁》),以王命自居,以势压人,同时表面上又装出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样子,手段阴险而毒辣。“哪里”一句依前两句而来,宦官的危害使人民闻风而“惊”,闻声而“怕”。这样,地痞流氓有机可乘,以假乱真,冒名顶替,趁火打劫。这一句是前两句的延伸和总结。作者猛烈地抨击了宦官专权的罪恶,他们把整个社会搞得乌烟瘴气,使得人人自危。揭露有力,批判深刻。
如果说上面一层,作者是从整个社会这一角度来反映宦官的罪恶,那么,最后三句是从宦官对劳动人民造成的灾难来着笔的。
“吹翻了这家”是近指,“吹伤了那家”是远指,远近结合,可见范围之大,危害之大。“只吹的水尽鹅飞罢”,这一句从危害的程度来说。“水尽鹅飞”这里有两层意思:首先,这里是借“水尽鹅飞”比喻民财全部被搜刮干净,人民为了缴粮纳税,已经倾家荡产,粮无粟粒,钱无分文。其次,这儿的“水尽鹅飞”跟”竭泽而渔“是同意语,作者严整地警告统治者,你们这样做,只能进一步加重人民的负担,激起人民的反抗,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寻苦果。这一层作者从广和深两方面分析了宦官给人民带来的灾难,讽刺了宦官在运河沿岸装腔作势,,鱼肉百姓的罪恶行径,传达了人民对宦官的恨。
王磐的《朝天子•咏喇叭》托物言志,反映深刻。在结构上,全面围绕“吹”字来组织文字,言“吹”之状,写“吹”之果,绘统治者爪牙“吹”之形,吐人民群众对“吹”之恨。层层推进,有条不紊。以“乐”声来抒“愤”情,一针见血地揭示了封建统治者与百姓的对立,反映了人民的痛苦和不幸。在写法上,运用夸张和讽刺的手法将喇叭与宦官相联系,“性发于此而义归于彼”,把所咏的物于所讽的人关合的相当巧妙,使人读后非常痛快。这首散曲取材精当,比拟恰当,很富有讽刺性,像这样针对当权者嬉笑怒骂的作品,在曲坛上是比较少见的。 ▲
《朝天子·咏喇叭》是王磐的代表作品。这支散曲可分四层,第一层说喇叭、唢呐最突出的特征是“曲儿小腔儿大”,暗示小人得意的情状;第二层说喇叭、唢呐的用途,是为来往如麻的官船抬声价,即为官方所用;第三层展示喇叭、唢呐用途的另一面:为害军民,即在为官船抬声价的同时,肆意侵害军民的利益,让老百姓一听到喇叭、唢呐之声就不寒而栗,胆战心惊;最后一层写喇叭、唢呐吹奏的结果: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直吹得民穷财尽,家破人亡。
此曲表面上写的是喇叭和唢呐,实则处处写的都是宦官。全曲借物抒怀,虽然没有正面提到宦官,却活画出了他们的丑态,讽刺和揭露了明代宦官狐假虎威、残害百姓的罪恶行径,表达了人民对之的痛恨情绪。▲
王磐(约1470年~1530年)称为南曲之冠。明代散曲作家、画家,亦通医学。字鸿渐,江苏高邮人。少时薄科举,不应试,一生没有作过官,尽情放纵于山水诗画之间,筑楼于城西,终日与文人雅士歌吹吟咏,因自号“西楼”。所作散曲,题材广泛。正德间,宦官当权,船到高邮,辄吹喇叭,骚扰民间,作《朝天子·咏喇叭》一首以讽。著有《王西楼乐府》、《王西楼先生乐府》、《野菜谱》、《西楼律诗》。
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
二月,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
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
宣子说,乃轻币。
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伏,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寄情志。其辞曰:
仰先哲之玄训兮,虽弥高其弗违。匪仁里其焉宅兮,匪义迹其焉追?潜服膺以永靓兮,绵日月而不衰。伊中情之信修兮,慕古人之贞节。竦余身而顺止兮,遵绳墨而不跌。志团团以应悬兮,诚心固其如结。旌性行以制佩兮,佩夜光与琼枝。纗幽兰之秋华兮,又缀之以江离。美襞积以酷裂兮,允尘邈而难亏。既姱丽而鲜双兮,非是时之攸珍。奋余荣而莫见兮,播余香而莫闻。幽独守此仄陋兮,敢怠遑而舍勤?幸二八之遌虞兮,喜傅说之生殷。尚前良之遗风兮,恫后辰而无及。何孤行之茕茕兮,孑不群而介立。感鸾鹥之特栖兮,悲淑人之稀合。
彼无合其何伤兮,患众伪之冒真。旦获讟于群弟兮,启金縢而乃信。览烝民之多僻兮,畏立辟以危身。曾烦毒以迷或兮,羌孰可与言己?私湛忧而深怀兮,思缤纷而不理。愿竭力以守义兮,虽贫穷而不改。执雕虎而试象兮,阽焦原而跟止。庶斯奉以周旋兮,要既死而后已。俗迁渝而事化兮,泯规矩之圜方。珍萧艾于重笥兮,谓蕙芷之不香。斥西施而弗御兮,羁要袅以服箱。行陂僻而获志兮,循法度而离殃。惟天地之无穷兮,何遭遇之无常!不抑操而苟容兮,譬临河而无航。欲巧笑以干媚兮,非余心之所尝。袭温恭之黻衣兮,披礼义之绣裳。辫贞亮以为鞶兮,艺技艺以为珩。昭彩藻与雕琢兮,璜声远而弥长。淹栖迟以恣欲兮,燿灵忽其西藏。恃己知而华予兮,鶗鴂鸣而不芳。冀一年之三秀兮,遒白露之为霜。时亶亶而代序兮,畴可与乎比伉?咨妒嫮之难并兮,想依韩以流亡。恐渐冉而无成兮,留则蔽而不章。
心犹与而狐疑兮,即岐阯而摅情。文君为我端蓍兮,利飞遁以保名。历众山以周流兮,翼迅风以扬声。二女感于崇岳兮,或冰折而不营。天盖高而为泽兮,谁云路之不平!勔自强而不息兮,蹈玉阶之嶢峥。惧筮氏之长短兮,钻东龟以观祯。遇九皋之介鸟兮,怨素意之不逞。游尘外而瞥天兮,据冥翳而哀鸣。雕鹗竞于贪婪兮,我修絮以益荣。子有故于玄鸟兮,归母氏而后宁。
占既吉而无悔兮,简元辰而俶装。旦余沐于清原兮,晞余发于朝阳。漱飞泉之沥液兮,咀石菌之流英。翾鸟举而鱼跃兮,将往走乎八荒。过少皥之穷野兮,问三丘乎勾芒。何道真之淳粹兮,去秽累而票轻。登蓬莱而容与兮,鳌虽抃而不倾。留瀛洲而采芝兮,聊且以乎长生。凭归云而遐逝兮,夕余宿乎扶桑。噏青岑之玉醴兮,餐沆瀣以为粮。发昔梦于木禾兮,谷昆仑之高冈。
朝吾行于汤谷兮,从伯禹于稽山。集群神之执玉兮,疾防风之食言。指长沙以邪径兮,存重华乎南邻。哀二妃之未从兮,翩傧处彼湘濒。流目覜夫衡阿兮,睹有黎之圮坟。痛火正之无怀兮,托山陂以孤魂。愁蔚蔚以慕远兮,越卬州而愉敖。跻日中于昆吾兮,憩炎天之所陶。扬芒熛而绛天兮,水泫沄而涌涛。温风翕其增热兮,惄郁邑其难聊。
顝羁旅而无友兮,余安能乎留兹?顾金天而叹息兮,吾欲往乎西嬉。前祝融使举麾兮,纚朱鸟以承旗。躔建木于广都兮,拓若华而踌躇。超轩辕于西海兮,跨汪氏之龙鱼。闻此国之千岁兮,曾焉足以娱余?
思九土之殊风兮,从蓐收而遂徂。欻神化而蝉蜕兮,朋精粹而为徒。蹶白门而东驰兮,云台行乎中野。乱弱水之潺湲兮,逗华阴之湍渚。号冯夷俾清津兮,棹龙舟以济予。会帝轩之未归兮,怅相佯而延伫。呬河林之蓁蓁兮,伟《关雎》之戒女。黄灵詹而访命兮,摎天道其焉如。曰:“近信而远疑兮,六籍阙而不书。神逵昧其难覆兮,畴克谟而从诸?牛哀病而成虎兮,虽逢昆其必噬。鳖令殪而尸亡兮,取蜀禅而引世。死生错而不齐兮,虽司命其不晰。窦号行于代路兮,后膺祚而繁庑。王肆侈于汉廷兮,卒衔恤而绝绪。尉尨眉而郎潜兮,逮三叶而遘武。董弱冠而司衮兮,设王隧而弗处。夫吉凶之相仍兮,恒反侧而靡所。穆负天以悦牛兮,竖乱叔而幽主。文断祛而忌伯兮,阉谒贼而宁后。通人暗于好恶兮,岂爱惑之能剖?嬴擿谶而戒胡兮,备诸外而发内。或辇贿而违车兮,孕行产而为对。慎灶显于言天兮,占水火而妄谇。梁叟患夫黎丘兮,丁厥子而事刃。亲所睇而弗识兮,矧(shěn)幽冥之可信。毋绵挛以涬己兮,思百忧以自疢。彼天监之孔明兮,用棐忱而佑仁。汤蠲体以祷祈兮,蒙厖褫以拯人。景三虑以营国兮,荧惑次于它辰。魏颗亮以从理兮,鬼亢回以敝秦。咎繇迈而种德兮,树德懋于英六。桑末寄夫根生兮,卉既凋而己毓。有无言而不雠兮,又何往而不复?盍远迹以飞声兮,孰谓时之可蓄?
仰矫首以遥望兮,魂僘惘而无畴。逼区中之隘陋兮,将北度而宣游。行积冰之硙硙兮,清泉冱而不流。寒风凄而永至兮,拂穹岫之骚骚。玄武缩于壳中兮,螣蛇蜿而自纠。鱼矜鳞而并凌兮,鸟登木而失条。坐太阴之屏室兮,慨含欷而增愁。怨高阳之相寓兮,仙颛顼之宅幽。庸织络于四裔兮,斯与彼其何瘳?望寒门之绝垠兮,纵余绁乎不周。迅飙潚其媵我兮,骛翩飘而不禁。越谽谺之洞穴兮,标通渊之碄碄。经重阴乎寂漠兮,愍坟羊之潜深。
追慌忽于地底兮,轶无形而上浮。出右密之暗野兮,不识蹊之所由。速烛龙令执炬兮,过钟山而中休。瞰瑶谿之赤岸兮,吊祖江之见刘。聘王母于银台兮,羞玉芝以疗饥。戴胜慭其既欢兮,又诮余之行迟。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蛾眉。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离朱唇而微笑兮,颜的砾以遗光。献环琨与玙缡兮,申厥好以玄黄。虽色艳而赂美兮,志浩荡而不嘉。双材悲于不纳兮,并咏诗而清歌。歌曰:“天地烟煴,百卉含葩。鸣鹤交颈,雎鸠相和。处子怀春,精魂回移。如何淑明,忘我实多。”
将答赋而不暇兮,爰整驾而亟行。瞻昆仑之巍巍兮,临萦河之洋洋。伏灵龟以负坻兮,亘螭龙之飞梁。登阆风之曾城兮,搆不死而为床。屑瑶蕊以为糇兮,斞(原字为“奭”+“斗”)白水以为浆。抨巫咸以占梦兮,乃贞吉之元符。滋令德于正中兮,合嘉禾以为敷。既垂颖而顾本兮,尔要思乎故居。安和静而随时兮,姑纯懿之所庐。
戒庶寮以夙会兮,佥恭职而并迓。丰隆軯其震霆兮,列缺晔其照夜。云师蘧以交集兮,涷雨沛其洒涂。轙雕舆而树葩兮,扰应龙以服辂。百神森其备从兮,屯骑罗而星布。振余袂而就车兮,修剑揭以低昂。冠咢咢其映盖兮,佩綝纚以辉煌。仆夫俨其正策兮,八乘摅而超骧。氛旄溶以天旋兮,蜺旌飘而飞扬。抚軨轵而还睨兮,心灼药其如汤。羡上都之赫戏兮,何迷故而不忘。左青雕以健芝兮,右素威以司钲。前长离使拂羽兮,委水衡乎玄冥。属箕伯以函风兮,澄淟涊而为清。曳云旗之离离兮,鸣玉鸾之嘤嘤。涉清霄而升遐兮,浮蔑蒙而上征。纷翼翼以徐戾兮,焱回回其扬灵。叫帝阍使辟扉兮,觌天皇于琼宫。聆《广乐》之九奏兮,展泄泄以肜肜。考理乱于律钧兮,意建始而思终。惟盘逸之无斁兮,惧乐往而哀来。素抚弦而余音兮,大容吟曰念哉。既防溢而静志兮,迨我暇以翱翔。出紫宫之肃肃兮,集太微之阆阆。命王良掌策驷兮,逾高阁之锵锵。建罔车之幕幕兮,猎青林之芒芒。弯威弧之拨剌兮,射嶓冢之封狼。观壁垒于北落兮,伐河鼓之磅硠。乘天潢之泛泛兮,浮云汉之汤汤。倚招摇、摄提以低回剹流兮,察二纪、五纬之绸缪遹皇。偃蹇夭矫娩以连卷兮,杂沓丛顇飒以方骧。戫汨飂泪沛以罔象兮,烂漫丽靡藐以迭逿。凌惊雷之砊磕兮,弄狂电之淫裔。逾厖澒于宕冥兮,贯倒景而高厉。廓荡荡其无涯兮,乃今穷乎天外。据开阳而頫盼兮,临旧乡之暗蔼。
悲离居之劳心兮,情悁悁而思归。魂眷眷而屡顾兮,马倚輈而徘徊。虽遨游以偷乐兮,岂愁慕之可怀?出阊阖兮降天涂,乘飙忽兮驰虚无。云霏霏兮绕余轮,风眇眇兮震余旟。缤联翩兮纷暗暧,倏眩眃兮反常闾。
收畴昔之逸豫兮,卷淫放之遐心。修初服之娑娑兮,长余佩之参参。文章焕以粲烂兮,美纷纭以从风。御六艺之珍驾兮,游道德之平林。结典籍而为罟兮,驱儒墨而为禽。玩阴阳之变化兮,咏《雅》《颂》之徽音。嘉曾氏之《归耕》兮,慕历陵之钦崟。共夙昔而不贰兮,固终始之所服也。夕惕若厉以省諐兮,惧余身之未勅也。苟中情之端直兮,莫吾知而不恧。墨无为以凝志兮,与仁义乎消摇。不出户而知天下兮,何必历远以劬劳!
系曰:
天长地久岁不留,俟河之清只怀忧。
愿得远度以自娱,上下无常穷六区。
超逾腾跃绝世俗,飘飖神举逞所欲。
天不可阶仙夫希,《柏舟》悄悄吝不飞。
松乔高跱孰能离,结精远游使心携。
回志朅来从玄諆,获我所求夫何思!
乐心儿比目连枝,肯意儿新婚燕尔。画船开抛闪的人独自,遥望关西店儿。黄河水流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当记得夜深沉,人静情,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