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驭与鸾骖,宁闻剑履参。何如铉鼎贵,更发蕊珠函。
今日矶边吕,当年柱下聃。鸣琴单父记,飞舄尚方谙。
骢马金台骤,蝉貂柏府簪。羊肠曾不顾,龙颔直教探。
如矢心何壮,颓纲力拟担。因怀扇枕恋,不逐饱帆贪。
乐志长衡水,论才自杞楠。枫宸思太岳,霜镜凛寒潭。
九列恒虚左,千寻立斗南。景先真巨手,玄度故清谈。
鲁囧毛成锦,秦淮柳正毵。纳言虞典重,优诏主恩覃。
漫尔前薪积,何妨晚蔗甘。永贞爻用六,不朽事兼三。
兴替关黄绮,逍遥足翠岚。登高大夫赋,中酒圣人耽。
谢傅庭生玉,陶公舆是篮。云林馀硕果,火宅现优昙。
卿月秋光迥,文星爽气含。麻姑能擘脯,青女亦传柑。
仙长颁真箓,天书降蔚蓝。荣观四朝盛,雍拜五更堪。
有客咸歌郢,纷吾亦步邯。宝刀情不浅,琼玖报犹惭。
开社香山后,论交若水涵。蒲轮将有劝,莫倚挂瓢憨。
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号思白、香光居士,松江华亭(今上海闵行区马桥)人,明代书画家。万历十七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卒后谥“文敏”。董其昌擅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黄公望、倪瓒,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以佛家禅宗喻画,倡“南北宗”论,为“华亭画派”杰出代表,兼有“颜骨赵姿”之美。其画及画论对明末清初画坛影响甚大。书法出入晋唐,自成一格,能诗文。
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耆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
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
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
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已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