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佳山君所有,石纽藏书凌大酉。四序长开镜里花,十年种就门前柳。
解经宛转注虫鱼,问字离奇尽蝌蚪。河阳三十仅嬴馀,函谷五千曾秘授。
以兹澹荡少宦情,梦著林泉轻组绶。清溪之政不再春,前与纬真称敌手。
月旦悠悠好画龙,浮云忽忽成苍狗。几经霜信剪芝兰,何限雷门鸣瓦缶。
谷城黄石君所师,句漏丹砂吾得友。伏枥俱成历块心,悬河共哆谈天口。
许将幽赏契寥寥,一任功名归九九。人生聚散那可期,吴苑花前重回首。
自言习气剩三馀,小结吾庐才一亩。閒宜策杖抚孤松,饥即腰镰刈秋韭。
散帙黄虞事可知,操椎六五头堪掊。身谢灵均虎豹关,游逐史公牛马走。
室远何繇见玉杯,情来只合看齑臼。要图缣素挂槐堂,领取风云还瓮牗。
江山胜境乐无央,竹简閒勋能不朽。骥壮犹如日正中,鹏飞须积风之厚。
著君丘壑为书淫,割我烟霞难墨守。矫然云卧直须臾,圣代逃尧终得否。
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号思白、香光居士,松江华亭(今上海闵行区马桥)人,明代书画家。万历十七年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卒后谥“文敏”。董其昌擅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黄公望、倪瓒,笔致清秀中和,恬静疏旷;用墨明洁隽朗,温敦淡荡;青绿设色,古朴典雅。以佛家禅宗喻画,倡“南北宗”论,为“华亭画派”杰出代表,兼有“颜骨赵姿”之美。其画及画论对明末清初画坛影响甚大。书法出入晋唐,自成一格,能诗文。
散幽经以验物,伟胎化之仙禽。钟浮旷之藻质,抱清迥之明心。指蓬壶而翻翰,望昆阆而扬音。澘日域以回骛,穷天步而高寻。践神区其既远,积灵祀而方多。精含丹而星曜,顶凝紫而烟华。引员吭之纤婉,顿修趾之洪姱。叠霜毛而弄影,振玉羽而临霞。朝戏于芝田,夕饮乎瑶池。厌江海而游泽,掩云罗而见羁。去帝乡之岑寂,归人寰之喧卑。岁峥嵘而愁暮,心惆怅而哀离。
于是穷阴杀节,急景凋年。骫沙振野,箕风动天。严严苦雾,皎皎悲泉。冰塞长河,雪满群山。既而氛昏夜歇,景物澄廓。星翻汉回,晓月将落。感寒鸡之早晨,怜霜雁之违漠。临惊风之萧条,对流光之照灼。唳清响于丹墀,舞飞容于金阁。始连轩以凤跄,终宛转而龙跃。踯躅徘徊,振迅腾摧。惊身蓬集,矫翅雪飞。离纲别赴,合绪相依。将兴中止,若往而归。飒沓矜顾,迁延迟暮。逸翮后尘,翱翥先路。指会规翔,临岐矩步。态有遗妍,貌无停趣。奔机逗节,角睐分形。长扬缓骛,并翼连声。轻迹凌乱,浮影交横。众变繁姿,参差洊密。烟交雾凝,若无毛质。风去雨还,不可谈悉。既散魂而荡目,迷不知其所之。忽星离而云罢,整神容而自持。仰天居之崇绝,更惆怅以惊思。
当是时也,燕姬色沮,巴童心耻。巾拂两停,丸剑双止。虽邯郸其敢伦,岂阳阿之能拟。入卫国而乘轩,出吴都而倾市。守驯养于千龄,结长悲于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