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馆中纪怀十首 其三

佘翔 佘翔〔明代〕

秋色正摇落,山山柿叶黄。那堪当逆旅,况复是重阳。

猿断沧江月,鸦啼老树霜。不知孤馆客,何处泣干将。

佘翔

佘翔

福建莆田人,字宗汉,号凤台。嘉靖三十七年进士。任全椒知县。与御史议事意见相左,即拂衣罢去,放游山水以终。工诗,有《薜荔园诗稿》及《文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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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注释 译文

偶作寄朗之

白居易白居易 〔唐代〕

历想为官日,无如刺史时。
欢娱接宾客,饱暖及妻儿。
自到东都后,安闲更得宜。
分司胜刺史,致仕胜分司。
何况园林下,欣然得朗之。
仰名同旧识,为乐即新知。
有雪先相访,无花不作期。
斗醲干酿酒,夸妙细吟诗。
里巷千来往,都门五别离。
岐分两回首,书到一开眉。
叶落槐亭院,冰生竹阁池。
雀罗谁问讯,鹤氅罢追随。
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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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中国说

梁启超梁启超 〔近现代〕

  日本人之称我中国也,一则曰老大帝国,再则曰老大帝国。是语也,盖袭译欧西人之言也。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梁启超曰:恶!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经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惟多忧也,故灰心;惟行乐也,故盛气。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气也,故豪壮。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壮也,故冒险。惟苟且也,故能灭世界;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厌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厌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可为者;惟好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不可为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戏文。老年人如鸦片烟,少年人如泼兰地酒。老年人如别行星之陨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岛。老年人如埃及沙漠之金字塔,少年人如西比利亚之铁路;老年人如秋后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发源。此老年与少年性格不同之大略也。任公曰: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梁启超曰:伤哉,老大也!浔阳江头琵琶妇,当明月绕船,枫叶瑟瑟,衾寒于铁,似梦非梦之时,追想洛阳尘中春花秋月之佳趣。西宫南内,白发宫娥,一灯如穗,三五对坐,谈开元、天宝间遗事,谱《霓裳羽衣曲》。青门种瓜人,左对孺人,顾弄孺子,忆侯门似海珠履杂遝之盛事。拿破仑之流于厄蔑,阿剌飞之幽于锡兰,与三两监守吏,或过访之好事者,道当年短刀匹马驰骋中原,席卷欧洲,血战海楼,一声叱咤,万国震恐之丰功伟烈,初而拍案,继而抚髀,终而揽镜。呜呼,面皴齿尽,白发盈把,颓然老矣!若是者,舍幽郁之外无心事,舍悲惨之外无天地,舍颓唐之外无日月,舍叹息之外无音声,舍待死之外无事业。美人豪杰且然,而况寻常碌碌者耶?生平亲友,皆在墟墓;起居饮食,待命于人。今日且过,遑知他日?今年且过,遑恤明年?普天下灰心短气之事,未有甚于老大者。于此人也,而欲望以拏云之手段,回天之事功,挟山超海之意气,能乎不能?

  呜呼!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立乎今日以指畴昔,唐虞三代,若何之郅治;秦皇汉武,若何之雄杰;汉唐来之文学,若何之隆盛;康乾间之武功,若何之烜赫。历史家所铺叙,词章家所讴歌,何一非我国民少年时代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之陈迹哉!而今颓然老矣!昨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处处雀鼠尽,夜夜鸡犬惊。十八省之土地财产,已为人怀中之肉;四百兆之父兄子弟,已为人注籍之奴,岂所谓“老大嫁作商人妇”者耶?呜呼!凭君莫话当年事,憔悴韶光不忍看!楚囚相对,岌岌顾影,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国为待死之国,一国之民为待死之民。万事付之奈何,一切凭人作弄,亦何足怪!

  任公曰:我中国其果老大矣乎?是今日全地球之一大问题也。如其老大也,则是中国为过去之国,即地球上昔本有此国,而今渐澌灭,他日之命运殆将尽也。如其非老大也,则是中国为未来之国,即地球上昔未现此国,而今渐发达,他日之前程且方长也。欲断今日之中国为老大耶?为少年耶?则不可不先明“国”字之意义。夫国也者,何物也?有土地,有人民,以居于其土地之人民,而治其所居之土地之事,自制法律而自守之;有主权,有服从,人人皆主权者,人人皆服从者。夫如是,斯谓之完全成立之国,地球上之有完全成立之国也,自百年以来也。完全成立者,壮年之事也。未能完全成立而渐进于完全成立者,少年之事也。故吾得一言以断之曰:欧洲列邦在今日为壮年国,而我中国在今日为少年国。

  夫古昔之中国者,虽有国之名,而未成国之形也。或为家族之国,或为酋长之国,或为诸侯封建之国,或为一王专制之国。虽种类不一,要之,其于国家之体质也,有其一部而缺其一部。正如婴儿自胚胎以迄成童,其身体之一二官支,先行长成,此外则全体虽粗具,然未能得其用也。故唐虞以前为胚胎时代,殷周之际为乳哺时代,由孔子而来至于今为童子时代。逐渐发达,而今乃始将入成童以上少年之界焉。其长成所以若是之迟者,则历代之民贼有窒其生机者也。譬犹童年多病,转类老态,或且疑其死期之将至焉,而不知皆由未完成未成立也。非过去之谓,而未来之谓也。

  且我中国畴昔,岂尝有国家哉?不过有朝廷耳!我黄帝子孙,聚族而居,立于此地球之上者既数千年,而问其国之为何名,则无有也。夫所谓唐、虞、夏、商、周、秦、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宋、元、明、清者,则皆朝名耳。朝也者,一家之私产也。国也者,人民之公产也。朝有朝之老少,国有国之老少。朝与国既异物,则不能以朝之老少而指为国之老少明矣。文、武、成、康,周朝之少年时代也。幽、厉、桓、赧,则其老年时代也。高、文、景、武,汉朝之少年时代也。元、平、桓、灵,则其老年时代也。自余历朝,莫不有之。凡此者谓为一朝廷之老也则可,谓为一国之老也则不可。一朝廷之老旦死,犹一人之老且死也,于吾所谓中国者何与焉。然则,吾中国者,前此尚未出现于世界,而今乃始萌芽云尔。天地大矣,前途辽矣。美哉我少年中国乎!

  玛志尼者,意大利三杰之魁也。以国事被罪,逃窜异邦。乃创立一会,名曰“少年意大利”。举国志士,云涌雾集以应之。卒乃光复旧物,使意大利为欧洲之一雄邦。夫意大利者,欧洲之第一老大国也。自罗马亡后,土地隶于教皇,政权归于奥国,殆所谓老而濒于死者矣。而得一玛志尼,且能举全国而少年之,况我中国之实为少年时代者耶!堂堂四百余州之国土,凛凛四百余兆之国民,岂遂无一玛志尼其人者!

  龚自珍氏之集有诗一章,题曰《能令公少年行》。吾尝爱读之,而有味乎其用意之所存。我国民而自谓其国之老大也,斯果老大矣;我国民而自知其国之少年也,斯乃少年矣。西谚有之曰:“有三岁之翁,有百岁之童。”然则,国之老少,又无定形,而实随国民之心力以为消长者也。吾见乎玛志尼之能令国少年也,吾又见乎我国之官吏士民能令国老大也。吾为此惧!夫以如此壮丽浓郁翩翩绝世之少年中国,而使欧西日本人谓我为老大者,何也?则以握国权者皆老朽之人也。非哦几十年八股,非写几十年白折,非当几十年差,非捱几十年俸,非递几十年手本,非唱几十年喏,非磕几十年头,非请几十年安,则必不能得一官、进一职。其内任卿贰以上,外任监司以上者,百人之中,其五官不备者,殆九十六七人也。非眼盲则耳聋,非手颤则足跛,否则半身不遂也。彼其一身饮食步履视听言语,尚且不能自了,须三四人左右扶之捉之,乃能度日,于此而乃欲责之以国事,是何异立无数木偶而使治天下也!且彼辈者,自其少壮之时既已不知亚细亚、欧罗巴为何处地方,汉祖唐宗是那朝皇帝,犹嫌其顽钝腐败之未臻其极,又必搓磨之,陶冶之,待其脑髓已涸,血管已塞,气息奄奄,与鬼为邻之时,然后将我二万里山河,四万万人命,一举而界于其手。呜呼!老大帝国,诚哉其老大也!而彼辈者,积其数十年之八股、白折、当差、捱俸、手本、唱喏、磕头、请安,千辛万苦,千苦万辛,乃始得此红顶花翎之服色,中堂大人之名号,乃出其全副精神,竭其毕生力量,以保持之。如彼乞儿拾金一锭,虽轰雷盘旋其顶上,而两手犹紧抱其荷包,他事非所顾也,非所知也,非所闻也。于此而告之以亡国也,瓜分也,彼乌从而听之,乌从而信之!即使果亡矣,果分矣,而吾今年七十矣,八十矣,但求其一两年内,洋人不来,强盗不起,我已快活过了一世矣!若不得已,则割三头两省之土地奉申贺敬,以换我几个衙门;卖三几百万之人民作仆为奴,以赎我一条老命,有何不可?有何难办?呜呼!今之所谓老后、老臣、老将、老吏者,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手段,皆具于是矣。西风一夜催人老,凋尽朱颜白尽头。使走无常当医生,携催命符以祝寿,嗟乎痛哉!以此为国,是安得不老且死,且吾恐其未及岁而殇也。

  任公曰: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则中国老朽之冤业也。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他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中国而为牛为马为奴为隶,则烹脔鞭棰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中国如称霸宇内,主盟地球,则指挥顾盼之尊荣,惟我少年享之。于彼气息奄奄与鬼为邻者何与焉?彼而漠然置之,犹可言也。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中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此岳武穆《满江红》词句也,作者自六岁时即口受记忆,至今喜诵之不衰。自今以往,弃“哀时客”之名,更自名曰“少年中国之少年”。

赏析 注释 译文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

王守仁王守仁 〔明代〕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是常道也,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著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辩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辩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著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辩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犹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于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知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岗,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令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之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赏析 注释 译文

一枝花·杭州景

关汉卿关汉卿 〔元代〕

普天下锦绣乡,环海内风流地。
大元朝新附国,亡宋家旧华夷。
水秀山奇,一到处堪游戏,这答儿忒富贵。
满城中绣幕风帘,一哄地人烟凑集。
[梁州第七]百十里街衢整齐,万余家楼阁参差,并无半答儿闲田地。
松轩竹径,药圃花蹊,茶园稻陌,竹坞梅溪。
一陀儿一句诗题,一步儿一扇屏帏。
西盐场便似一带琼瑶,吴山色千叠翡翠。兀良,望钱塘江万顷玻璃。
更有清溪绿水,画船儿来往闲游戏。
浙江亭紧相对,相对着险岭高峰长怪石,堪羡堪题。
[尾]家家掩映渠流水,楼阁峥嵘出翠微,遥望西湖暮山势。
看了这壁,觑了那壁,纵有丹青下不得笔。

赏析

【正宫】双鸳鸯

王恽王恽 〔元代〕

柳圈辞

暖烟飘,绿杨桥,旋结柔圈折细条。都把发春闲懊恼,碧波深处一时抛。

野溪边,丽人天,金缕歌声碧玉圈。解祓不祥随水去,尽回春色到樽前。

问春工,二分空,流水桃花飏晓风。欲送春愁何处去?一环清影到湘东。

步春溪,喜追陪,相与临流酹一杯。说似碧茵罗袜客,远将愁去莫徘徊。

秉兰芳,俯银塘,迎致新祥祓旧殃。不似汉皋空解珮,归时襟袖有余香。

醉留连,赏春妍,一曲清歌酒十千。说与琵琶红袖客,好将新事曲中传。

赏析

【双调】折桂令_上已游嘉禾

乔吉乔吉 〔元代〕

上已游嘉禾南湖歌者为豪夺扣舷自歌邻舟皆笑三月三天霁吹晴,见麟凤沧州,鸳鹭沙汀。华鼓清箫,红云兰棹,青纻旗亭。细看来春风世情,都分在流水歌声。劣燕娇莺,冷笑诗仙,击楫扬舲。

客窗清明

风风雨雨梨花,窄索帘栊,巧小窗纱。甚情绪灯前,客怀枕畔,心事天涯。三千丈清愁鬓发,五十年春梦繁华。蓦见人家,杨柳分烟,扶上檐牙。

雨窗寄刘梦鸾赴宴以侑樽云

妒韶华风雨潇潇,管月犯南箕,水漏天瓢。湿金缕莺裳,红膏燕嘴,黄粉蜂腰。梨花梦龙绡泪今春瘦了,海棠魂羯鼓声昨夜惊者。极目江皋,锦涩行云,香暗归潮。

赠张氏天香善填曲时在阳羡莫侯席上

月明一片缃云,揉做清芬,吹下昆仑。胜浅浅兰烟、靠靠花雾、淡淡梅魂。这气昧温柔可人,那风流旖旎生春。声迹相闻,多少余芳,散在乾坤。

自述

华阳巾鹤氅蹁跹,铁笛吹云,竹杖撑天。伴柳怪花妖、鳞祥凤瑞、酒圣诗禅。不应举江湖状元,不思凡风月神仙。断简残编,翰墨云烟,香满山川。

张谦斋左辖席上索赋

卷鲸川吸尽春云,曲妙重歌,酒冷还温。裁甚乌纱,尽他白发,醉个红裙。想献玉遭刑费本,算挥金买笑何村,俯仰乾坤,多少英雄,不到麒麟。

寄远

怎生来宽掩了裙儿,为玉削肌肤,香褪腰肢。饭不沾匙,睡如翻饼,气若游丝。得受用遮莫害死,果实诚有甚推辞?乾闹了若干时。草本儿欢娱,书彻货儿相思。

云雨期一枕南柯,破镜分钗,对酒当歌。想驿路风烟、马头星月,雁底关河。往日个殷勤访我,近新来憔悴因他.淡却双蛾,哭损秋波,台候如何?忘了人呵。

越楼见姬梳洗已倚立娇困若不胜情因记隔朱楼杨柳青青,烟锁窗纱,风动帘旌。爱镜睹婵娟、粉吹旖旎、玉立娉婷。翘凤头金钗整整,朵松花云髻亭亭。个样心情,困托香腮,斜倚云屏。登澄江君山有平原君墓并手植桧至绝顶甚壮人气宇芙蓉城古意山川,葬玉当时,植桧何年?江树阴阴,江帆隐隐,江草芊芊。蘸海渎东南半天,望金焦西北双拳。巾袂蹁跹,不索浮莲,挟取飞仙。

红梅徐德可索赋类卷

从来不假铅华,试耍学宫妆,醉笑吴娃。返老还童,脱胎换骨,饱养烟霞。罗浮梦休猜做杏花,萼绿仙曾服甚丹砂?春在天涯,紫蜡封香,寄与谁家。

帘内佳人瞿子成索赋

鲛绡不卷闲情,翠织玲珑,玉立聘婷。倚动银钩,耍吹罗带,笔振金铃。迷楚云花昏柳瞑,隔湘烟水秀山明。楼外人行,休放春愁,难掩风声。

西湖忆黄氏所居

多时不到儿家,想绳挂秋千、弦断琵琶、眉淡兰烟、钗横梭玉、粉褪铅华。软龙绡尘蒙宝鸭,烂胭脂雨过金沙。隔个窗纱,梦断东风,门外啼鸦。

贾侯席上赠李楚仪

洗妆明雪色芙蓉,默默情怀,楚楚仪容。甚烟雨江头,移根何在,桃李场中。尽劣燕娇莺冗冗,笑落花飞絮濛濛。湘水西东,怅望蹇衣,玉立秋风。

登姑苏台

百花洲上新台,帘吻云平,图画天开。鹏俯沧溟,蜃横城市,鳌驾蓬莱。学捧心山颦翠色,怅悬头土湿腥苔。悼古兴怀,休近阑干,万丈尘埃。

会州判文从周自维扬来道楚仪李氏意

文章杜牧风流,照夜花灯,载月兰舟。老我江湖,少年谈笑,薄幸名留。赠杨柳人初病酒,采芙蓉客已惊秋。醉梦悠悠,雁到南楼,寄点新愁。

赠罗真真

罗浮梦里真仙,双锁螺鬟,九晕珠钿。晴柳纤柔,春葱细腻,秋藕匀圆。酒盏儿里殃及出些腼腆,画巾争儿上换下来的婵娟。试问尊前,月落参横,今夕何年?

富子明寿

梨花院羯鼓挝晴,恰暮雨黄昏、新火清明。歌倚缑笙,香温汉鼎,酒暖吴橙。贺绿鬓朱颜寿星,是轻衫矮帽书生。趁取鹏程,快意风云,唾手功名。

丙子游越怀古

蓬莱老树苍云,不黍高低,狐兔纷坛。半折残碑,空余故址,总是黄尘。东晋亡也再难寻个右军,西施去也绝不见甚佳人。海气长昏,啼鴂声乾,天地无春。隔楼所见对望终日其媪若厌者遂下帘以蔽之织湘江一片波纹,窣下闲愁,隔断诗魂。非雾非烟,影娥池上,香梦无痕。拍画阑纤舒玉笋,启纱窗推晒罗裙。饱看娇春,倩得南薰,卷起梨云。

七夕赠歌者

崔徽休写丹青,雨弱云娇,水秀山明。箸点歌唇,葱枝纤手,好个卿卿。水洒不著春妆整整,风吹的倒玉立亭亭。浅醉微醒,谁伴云屏?今夜新凉。卧看双星。

黄四娘沽酒当垆,一片青旗,一曲骊珠。滴露和云,添花补柳,梳洗工夫。无半点闲愁去处,问三生醉梦何如。笑倩谁扶?又被春纤,搅住吟须。秋日湖山偕白子瑞辈燕集赋以俾歌者赴拍侑樽秋声一片芦花,正落日山川,过雨人家。羡歌舞风流、太平时世、诗酒生涯。待杨柳晴春风跃马,且桂华凉夜月乘槎。一曲吴娃,笑煞江州泪满琵琶。

感兴

谢安江左优游,梦觉东山,声动南州。覆雨翻云,怜花宠柳,未肯回头。成时节衣冠冕旒,败时节笞杖徒流,问甚么恩仇。山塌虚名,海阔春愁。

秋思

红梨叶染胭脂,吹起霞绡,绊住霜枝。正万里西风,一天暮雨,两地相思。恨薄命佳人在此,问雕鞍游子何之。雁未来时,流水无情,莫写新诗。

秋日与高敬臣胡善甫辈饮湖楼即事

疏帘外暮雨西山,唤起诗仙,共倚阑干。杯影涵秋,歌声送晚,鬓脚生寒。添风韵春纤象板,减恩情罗扇龙檀。红藕花残,茉莉双鬟,油壁吹香,催上归鞍。

劝求妓者

溺盆儿刷煞终臊,待立草为标,现世生苗。时下收心,眼前改志,怎换皮毛?厌禳死花枝般老小。踢腾尽铜斗般窠巢。日夜煎熬,要撅断琴弦,别觅鸾胶。

问春

东君去也如何?风皱纤鳞,烟抹羞蛾。恨白眼相看,青春不管,黑发无多。香絮引鱼吞绿波,落花惊蝶梦南柯。随处行窝,载酒吴船,击筑秦歌。

毗陵张师明席上赠歌妓周氏宜者

宜歌宜舞宜妆,道是风流,果不寻常。粉靥堆春,金盘捧露,翠袖笼香。此际相逢蕊娘,个中谁是周郎?愁近清觞,泥醉归来,灯影昏黄。

咏红蕉

红蕉分钟天涯,换叶移根,灌水壅沙。娇耐秋风,清宜夜雨,艳若春华。翠袖捧银台绛蜡,绿云封玉灶丹霞。富贵人家,妆点湖山,吃喜窗纱。仲明同知坦然斋集苏老琵琶吴国良箫歌者王玉莲坦然对客高轩,烂醉梅边,占得春先。箫阮鸾声,琵琶凤尾,宝鼎龙涎。金错落三分酒浅,玉玲珑一串珠圆,谁似尊前,谈笑风流,富贵神仙。

荆溪即事

问荆溪溪上人家,为甚人家,不种梅花。老树支门,荒蒲绕岸,苦竹圈笆。寺无僧狐狸样瓦,官无事鸟鼠当衙。白水黄沙,倚遍阑干,数尽啼鸦。

高敬臣病

赋高唐何事悲秋?山在书屏,云在帘钩。尽汗漫羁情,炎凉世态,万象蜉蝣。杨柳阴吴船载酒,藕花凉楚客登楼。宾主相留,且对清江,抖擞诗愁。

晋云山中奇遇

赚刘郎不是桃花,偶宿山溪,误到仙家。腻雪香肌,碧螺高髻,绿晕宫鸦。掬秋水珠弹玉甲,笑春风云衬铅华。酒醒流霞。饭饱胡麻,人上篮舆,梦隔天涯。爱秋娘弄月无痕,冰雪凝妆,风露为魂。歌颤鸾钗,尘随鸳袜,酒污猩裙。巧画柳双眉浅颦,笑生花满眼娇春。好客东君,特与新诗,留取香云。

西岩所见

西岩楼外东风,曲曲阑干,小小帘栊。甚午困懵腾,髻鬟髟妥鬌,星眼朦胧。正落絮飞花冗冗,又夕阳流水溶溶。金缕香绒,倦绣屏床,误却春工。

登毗陵永庆阁所见

忽飞来南浦娇云,背影藏羞,忍笑含颦。绕鬓兰烟,沾衣花气,恼梦梅魂。似湘水行春洛神,遇天台采药刘晨。愁缕成痕,一枕余香,半醉黄昏。

宴支园桂轩

碧云窗户推开,便敲竹催茶,扫叶供柴。如此风流,许多标致,无点尘埃。堆金粟西方世界,散天香夜月亭台。酒令诗牌,烂醉高秋,宋玉多才。

风雨登虎丘

半天风雨如秋,怪石於菟,老树钩娄。苔绣禅阶,尘粘诗壁,云湿经楼。琴调冷声闲虎丘,剑光寒影动龙湫。醉眼悠悠,千古恩仇。浪卷胥魂,山锁吴愁。

游琴川

海虞雄踞山州,水濑丝桐,路列文楸。铺翠峰峦,染云林障,推月潮沟。有第四科贤哲子游,是几百年忠孝何侯。舞榭歌楼,酒令诗筹,官府公勤,人物风流。

重九后一日游蓬莱山

重阳雨冷风清,阻却王宏,淡了渊明。昨日寒英,今朝香味,未必多争。蜂与蝶从他世情,酒和花快我平生。纵步蓬瀛,会此同盟,醉眼青青。

拜和靖祠双声叠韵

至当时外士山祠,渐次南枝,春事些儿。枫渍殷脂,蕉撕故纸,柳死荒丝。目寒涩雄雌鹭鸶,翅参差母子鸬鹚。再四嗟咨,捻此吟髭,弹指歌诗。

安溪半江亭陪雅斋元帅饮

半江亭上凭阑,挝鼓楼船,弭节江湾。金虎悬符,玉龙立槊,竹树生寒。绿波转秋回俊眼,翠云堆晚列歌鬟。樽酒开颜,如此江山,人在蓬壶,图画中间。

泊青田县

白鹤飞下青田,叹物换星移,谷变陵迁。山瘦披云,溪虚流月,今夕何年?梦已到石门洞天,眼休惊辽海人烟。谁与周旋?虎节元臣,乌帽诗仙。

自叙

斗牛边缆住仙槎,酒瓮诗瓢,小隐烟霞。厌行李程途,虚花世态,潦草生涯。酒肠渴柳阴中拣云头剖瓜,诗句香梅梢上扫雪片烹茶。万事从他,虽是无田,胜似无家。

毗陵晚眺

江南倦客登临,多少豪雄,几许消沉。今日何堪,买田阳羡,挂剑长林。霞缕烂谁家昼锦,月钩横故国丹心。窗影灯深,磷火青青,山鬼喑喑。

赏析 注释 译文

菩萨蛮·柳花飞处莺声急

牛峤牛峤 〔唐代〕

柳花飞处莺声急,晴街春色香车立。金凤小帘开,脸波和恨来。
今宵求梦想,难到青楼上。赢得一场愁,鸳衾谁并头?
赏析 注释 译文

虞美人·风灭炉烟残灺冷

纳兰性德纳兰性德 〔清代〕

风灭炉烟残灺冷,相伴惟孤影。判教狼藉醉清尊,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尊前。
赏析 注释 译文

蝶恋花·春暮

李煜李煜 〔五代〕

遥夜亭皋闲信步。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
桃杏依稀香暗渡。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赏析

醉落魄

张抡张抡 〔宋代〕

秋高气肃。西风又拂盈盈菊。挼金弄玉香芬馥。桃李虽繁,其奈太粗俗。
渊明雅兴谁能续。东篱千古遗高躅。人生所贵无拘束。且采芳英,潋滟泛_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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